瓶邪only,不拆不逆

【瓶邪】在人间

张海客视角

雨村短篇

神明人间虐狗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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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海盐找到了我,让我带他去找族长。

我说这事儿现在不摊我管,你得去找吴邪。但是看到张海盐脸色,我就知道这货肯定因为自己那张贱嘴,把吴邪给得罪了。


说到去福建,我的内心是拒绝的。


虽然我致力于研究吴邪这个人很长时间,以至于现在还顶着他那张脸,但我明白吴邪这个人跟世界上很多人都有本质的不同。

这种不同让人很难对付。


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,是在墨脱。那是吴邪以为的,我跟他第一次面对面交谈。


一见面,提起张起灵的时候,我便意识到,吴邪身上有一种很可笑的保护欲。之所以说可笑,是因为这种保护欲竟然投射在族长身上。

我觉得很有意思,作为一个无数次被张起灵拯救的普通人,他竟然想要去保护那个强大如神佛的男人。不得不说,这是人如其名的天真。

这种天真难免会影响我接下来的计划,我认为他应该认清事实的真相,于是用一个故事作为筹码,达到我的目的的同时,敲碎他可笑的保护欲。


那是发生在现任张起灵十三岁的故事,讲这个故事的本意,是想告诉吴邪,族长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做到大部分张家人都无法做到的事。

但在简述过程中,吴邪却屡次忍不住打断我:

“你们张家有毛病?十三岁放野?”

“把小孩子拉去取血?你们应该进号子蹲几年。”


即使对面前的人已经非常了解,那时的我依旧震惊于他奇特的思维。

等到我把故事讲完的时候,吴邪沉默了。

看着他的脸色,我想,我的目的达到了。面对一个13岁便能在如此凶险的斗里把我们救出来的男人,他应该会收起先前不切实际的保护欲。


他坐在喇嘛庙前,面对着墨脱飞扬的大雪抽了一根又一根烟。

在我拍拍他的肩膀,正要张嘴说话时,他转过头来,一双眼睛不知是飞进了雪花还是什么原因,胀满通红的血丝。

他掐了烟看着我,眼里有控诉:“那时候他才十三岁,你们几个比他年纪大吧?好意思让他回来救你们?”

“你们张家人还有没有同族情了?他那么小你们就不知道护着他点?”


我沉默了。

即使在家族体系的训练下,我的心境大部分时候都能保持波澜不惊,但是在这时,我依旧忍不住在心里想:

听故事,你他娘的听了个几把。


也是在这个时候,我深刻的认识到,即使将某个人的生活习惯细致入微的复刻下来,也无法彻底模拟别人的思维。

就像我一直不能理解吴邪的想法。


在这种情况下跟一个人交流是困难的,特别是在一个你非常尊崇的人还护着他的情况下。

张海盐对此显然没有充分的认知,在他的再三要求下,我们来到了雨村。


虽然嘴上说见族长要批条子,但吴邪限制的显然是我们这些要见族长的人,而不是族长本身。

我们到雨村的时候,族长刚刚巡山回来。见到族长,张海盐很激动,以为自己的复族大计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。

但是很快他便傻了,因为族长看见他只是点了个头,然后拎着自己巡山带回来的鱼,用盐腌上,吊在屋檐下。做这些的时候,族长还抬头看了看天,似乎发现有下雨的苗头,顺便爬上屋顶把晒好的腌菜给收了。


张海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,显然很是震惊,转头问我族长是不是失忆了被吴邪拐过来的。

我回道,真失忆压根就不会理你。


最终,张海盐还是把自己激动人心的复族大计说给了吴邪听,并点名自己的来意,需要找族长回本家做些事情。

但是屋内三个人对此都没有太大的反应,因为一件显然更为重要的事摆在他们面前——该吃午饭了。


我本人是非常不想在雨村的饭桌上停留的,但碍于张海盐的坚持,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蹭饭。

在饭桌上,张海盐继续他激动人心的演讲,但并没有人理他。他们仿佛在听一场并不搞笑的单口相声,唯有胖子时不时接上两句。


吴邪跟族长坐在一起,时不时给族长夹菜,而且十分追求荤素搭配营养均衡,又经常转头问问哪道菜是不是咸了。

族长认真的低头吃饭,将吴邪夹的菜吃得干干净净,偶尔回夹给吴邪一两道他觉得口味不错的。


在张海盐说要补偿族长时,吴邪抬起了头,表示他一直在听,并且开口道:“补偿?怎么补偿?你要是送金条的话,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替小哥收下。”

张海盐瞬间卡了壳。

原因我知道,今时不同往日,现在张家最缺的就是钱。

更让张海盐脸色精彩的是,听到吴邪的话,一直表现得漠不关心的族长,竟然抬起头来认真的看了张海盐一眼。


作为过来人,我看着脸色发青的张海盐,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就像我第一次来雨村时胖子对我做的一样。

意思是:习惯就好。


吃完了午饭,张海盐以为族长终于要跟他走了。

但他没预料到,他们还有一个无比重要的活动——泡脚。

胖子说是要去村口理发店洗头,没有参与这次的活动。吴邪先泡上了,族长先去院子里喂鸡。

吴邪等了一会儿喊道:“小哥你也抓紧来泡泡,这几天天太冷了。”

族长在院子里远远的应了一声,撒谷子的声音似乎更快了一点。


这会儿族长不在现场,张海盐看着吴邪冷笑一声:“族长这个天凉水洗澡都没事,泡什么脚,你当他跟你一样?”

说着他看了看时间,抱怨道:“就你事儿多,小心耽误族长的正事。”


张海盐不知那句话戳到了吴邪的肺管子,他猛地冷笑起来:“耽误正事?什么正事?”

他肺一直不怎么好,这会儿似乎感冒还没有痊愈,怒气上来胸腔像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鼓动着。


张海盐道:“自然是我们张家的事。”

他的话和表情中带着一种优越感,这种优越感我非常熟悉,一直以来掌握秘密的人常有这种优越感。

但吴邪已经不是那个对秘密一无所知的普通人了。

我忍不住看了看院子,犹豫要不要把张海盐扔出去,不然待会儿被扔出去的可能就是我们俩。


吴邪认真起来,他坐直身体,看着张海盐笑道:“别给我扯这些,你告诉我耽误他的事还是你的事?还是你想让他做的事?”

吴邪面上是讽笑,讽刺下面是极致的怒意:“他做他自己想做的事,凭什么叫耽误?”


张海盐愣了一下,紧接着道:“作为族长他必须……”


吴邪打断了他的话:“放你妈的狗屁!”

“你们觉得他应该做张起灵,他就得做张起灵;你们觉得他应该跟你们走,他就得跟你们走?你这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你们自己?你们求他办事,怎么不问问他喜不喜欢?”

“这次又是去做什么?要他的血?”吴邪的语气非常可怕,连带着脖子上的拿到疤也变得狰狞起来。


张海盐说不出话来,因为取血的确是其中一环。


张海盐的默认让吴邪反应非常大,他几乎踢翻了泡脚盆,但转瞬又诡异的平静下来,眼神却更加可怖:“他是个人,不是你们张家的奴隶。”

“话我撂这儿,从今以后,他想做什么做什么,喜欢做什么做什么。你们可以求他办事,但他喜欢的事绝对放在第一位。”

“就算你们老张家要灭族了,他觉得应该先喂鸡,你们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等他把鸡喂完。”


吴邪的呼吸声更重了。

房门打开,族长走了进来,拎着一瓶热水。他先给吴邪倒了杯水,仔细的看他喝下去,又给他顺了顺背。

等吴邪气息平稳下来之后,他又弯腰去摸水盆里的水,而后抬起头来,略带责备的说道:“水凉了。”


吴邪还带着点气,抬脚就要出来:“凉就凉,泡个屁,不泡了。”

族长按住他,给他添上热水。

吴邪怒道:“不是说不泡了吗!”

我怀疑自己眼部肌肉老化,以至于有些老花眼。

因为我看到族长抬起眼,那双沉静如同死水的眼睛里恍惚泛起撒娇的意味:“我想泡,你陪我泡。”


这一句话就让吴邪浑身的棱角退了下去,脖颈上狰狞跳动的疤痕也柔和下来,他摊回椅子上,道:“哦,那就再泡会儿。”


当然,族长在泡脚之前,不忘了把我跟张海盐扔出去。


走出院子时,张海盐叹了口气,说他只是想补偿族长。

我道,你补偿再多,都不是他想要的。

因为他已经拥有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了。


我在想,佛教的理念认为,执念会使人成魔。

吴邪的身上有股魔性。

神佛是拯救,魔是毁灭。

但有一个魔,却是为了拯救神而生的。


我回头看了一眼泡脚的两人,又觉得,现在他们都在人间,挺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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